强渡渭河进军西安
刘光汉
现谈谈我在西安解放中的亲身经历:当时我任十七师五十团
团长。一九四九年五月十九日我团接到从蒲城开拔咸阳的命令,全团即刻日夜兼程,二百六十华里的路程只用了一天半的时间,
可称得古人所云的“兵贵神速”,也可以看出士气之旺盛。十九日傍晚我团到达咸阳,隐蔽在城外农村里。当时,敌人在渭河南面驻了一个营,且桥的南端已被炸断。我们立即做渡河准备,一面派人找水手领道,一面扎绑云梯。一位三十开外的老乡来向我们控诉了敌人炸船的罪行后,自动要求为我军探水路。二营熟悉水性的谢康生同志与这位老乡立即泅水而去。此刻,对岸敌人开枪射击,但见他俩在水中时隐时现,边游边插苇子杆作标记。他俩的机智勇敢真使人佩服。他们冒着生命危险往返了好几回,终于侦察清楚了水路和敌人的火力布置。
二十日拂晓,我们的全面攻击开始。为了争分夺秒,我团突击队一面强渡一面炮击对岸敌人,敌人也作垂死挣扎不断还击。我三十多名突击队员从咸阳桥上匍匐而进,用云梯架通被炸断的桥面。突然,云梯被敌人炸断了,战士们干脆就下水浮游而过。战士们用手雷炸毁了敌人的碉堡,占领了桥头,攀登上了南岸,为后续部队打开通道。我团大部队随即顺着水手插下的芦苇杆徒涉渭河,冲破了敌人的防线,向西安挺进。四十分钟就结束了这次强渡的战斗,称得上速决战。
战士们过河时鞋都陷入泥沙中,一个个都打着赤脚向三桥车站奔去。指挥员是副师长袁学凯同志,他与我们一起到了三桥车站,铁路工人李瑞五、葛涟、张文明、李平章等人兴致勃勃地迎了上来,急切地告诉我们说:“西安来电话说,敌主力已逃,城内只留了敌人一个工兵营,正在破坏工厂,解放军应火速占领西安,抢救人民财产”。并让我们登上了早已待发的火车。我们在车上架起了轻重机枪向西安行驶。行至火烧壁与逃窜之敌约一营兵力遭遇,我团全力向敌人发动进攻,仅二三十分钟就击溃了敌人。后来才知道他们是在草滩镇被我军十六师击溃之敌余部。此时袁副师长给我们传达了军首长的命令。根据上级命令,我团在红庙坡集结后即攻占北门,接着将一个营留守火车站,一个营进城占领皇城,一个营分兵保护发电厂、面粉厂、火柴厂。正在破坏的敌工兵营有的被我团缴械,有的闻风仓惶逃窜。我团拆除了敌人安置的所有炸药包、雷管,共装了几胶皮大车。这些东西在解放兰州时都用上了。
由于我军行动神速及时保护了西安人民生命财产,得到广大民众的拥护爱戴。我军铁一般的纪律更得到了西安各阶层的敬慕。我团在蒲城整训时,认真学习了七届二中全会精神,对我党制定的城市政策逐条领会。我们的战士是赤着脚进城的,战士们驻守的火车站放着成堆的衣服、鞋袜及帽子,但是,我们的战士宁肯赤着脚站岗,也不动一草一木,不拿一针一线。老百姓对此赞口不绝,好多人伸出了大拇指说:“从未见过这样的好军队!”我们攻打西安前是急行军,战士身上只带了些炒面做口粮,进城后仍然吃开水冲炒面,这在西安的震动更大。一位赋闲的国民党高级军官见到此情此景后不由连声赞道:“真不愧为仁义之师,真不愧为仁义之师”。军管会下了命令后,我团的司务长才上街买菜改善大家的伙食。当时的局势很不稳定,蒋介石令胡宗南从南山出动,令马步芳部沿西兰路而下,妄图夹击西安,而城内黑天白天有暗藏的敌人打枪扔手榴弹。我团在西安呆了半个多礼拜,就奉命从鱼化寨过郭杜镇到秦镇迎击胡宗南军队的反扑了。我十八兵团,十九兵团过了风陵渡乘上火车很快赶到西安,我们在咸阳原上与马步芳部打了一仗,一举歼灭了敌白马、黑马两个骑兵团。自此,马家部队退至平凉,胡宗南逃往汉中,西安局势得以稳定。
刘光汉:建国后曾任中国人民解放军兰州军区空军副司令员等职。
资料来源:《解放西安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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